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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3000萬病例到0確診,中國如何做到天下無“瘧”?

2021年12月12日09:05 來源:央視網

  白巖松:還有20天,2021年就要跟我們說再見了,它同時也在提醒我們,人類與新冠病毒的拉鋸戰已經兩年了,新冠病毒讓人討厭的不僅僅是它自身,還有它帶來的方方面面的影響。本周一,世界衛生組織發布報告,受新冠疫情影響,去年全球瘧疾的診出率下降了4.3%,撒哈拉以南非洲瘧疾死亡人數增加了13%。世衛組織總干事譚德塞表示,如果不加快行動,這種疾病很快會在全球許多地方卷土重來。與此形成對照的,是今年的6月30號,世衛組織才剛剛認證,中國已經正式消除了瘧疾,從最高峰時候的3000萬人患病,到現在本土是零報告,我們是如何消除了瘧疾?在抗擊新冠病毒的此時此刻,中國消除瘧疾,又提供了哪些經驗?《新聞周刊》本周視點關注:在中國被消除的傳染病。

  云南蚊類志,志在無“瘧”

  云南省寄生蟲防治所蚊蟲專家 董學書:畫蚊子它不是畫圖畫,也不是寫生、美術,就是照著蚊子的樣子畫。有哪些構造、有哪些部位、重要的特點在什么地方?畫出來以后人家才知道,它到底是不是這種蚊子,每一種蚊子之間區別很小,一般用照相是照不出來的。

  提起畫蚊子,86歲的董學書總有說不完的話。他是云南省寄生蟲病防治所的退休專家。從23歲開始,就一直與瘧疾的主要傳播媒介——蚊子“打交道”。

  云南省寄生蟲防治所蚊蟲專家 董學書:我是1953年貴陽醫學院傳染病昆蟲專業畢業的,畢業以后,我就分在云南省防疫站。那個時候因為邊疆的瘧疾流行非常嚴重,到西雙版納的勐海縣,好多房子都荒蕪了。所謂的青年人、壯年人很少有超過一米六的,都是一米五、一米四。瘧疾發熱以后,尤其是我們叫作血液病的,脾臟就腫大,小孩子肚子都很大的。

  20世紀四五十年代,我國約4.5億人口中,3.5億以上受到瘧疾威脅,每年有30多萬人因瘧疾死亡。全國除青藏高原外,幾乎全都流行過瘧疾。這種病由于發病時病人會高燒、發冷,全身打戰,因此又被稱作“打擺子”。瘧疾由“瘧原蟲”寄生引起,蚊子在吸取瘧疾病人血液時,會感染瘧原蟲,它再次吸血時,就會把瘧原蟲注射給另一個人。當時國內醫學界只知道瘧疾是由按蚊傳播,而濕熱的云南卻滋生著300多種蚊子。揪出哪一個是罪魁禍首,是董學書和伙伴們最迫切的任務。

  云南省寄生蟲防治所蚊蟲專家 董學書:那個時候的設備很簡單,抓成蚊。有一種吸蚊管,就把它吸進來,麻醉以后,就開始把它解剖。從蚊子脖子里面把唾液腺拿出來,然后在顯微鏡下看看有沒有瘧原蟲。假如有了就證明這個蚊子就是傳播瘧疾的,按蚊,光勐海也有幾十種,都拿來解剖了。大概將近一個半月,就發現了我們現在說的微小按蚊。

  當時,與董學書一起工作的只有五六個同事。確定微小按蚊是傳染媒介后,他們開始尋找、排查微小按蚊生長的水池,發動村民撒藥,殺死它的幼蟲。村民居住的竹樓,牲畜的棚舍也都噴灑了專門的殺蟲劑。他們還要勸說沒有患病的村民,服用針對的預防藥物。兩年多以后,勐海的瘧疾逐漸控制了下來。

  云南省寄生蟲防治所蚊蟲專家 董學書:瘧疾流行的地方大家都要吃藥。白天老百姓要上山去采茶,他們不會在家,所以我們的工作要在晚上開展,你不住在那個寨子里是搞不成工作的。我們下鄉,就是扁擔一頭挑點自己簡單的行李,換洗的衣服,另一頭挑一個顯微鏡,那個時候沒有什么交通工具。

  勐海縣工作十年后,1967年,國家啟動了“523項目”,在70年代發現了青蒿素,成為當今最有效的抗瘧藥物核心化合物。同時,全國多地也在推廣懸掛浸過藥物的蚊帳,作為控制瘧疾的主要措施,發病率開始大幅降低。2010年以來,逐步確立了“137”策略:即發現病例1天之內上報;3天內完成調查;7天內采取滅蚊等措施,確保疫情不蔓延。在連續4年沒有出現本土病例之后,今年6月30日,世界衛生組織調查認為,中國已經建立起了一個及時有效的瘧疾監測體系,能夠控制瘧疾再次傳播,頒發了無瘧疾認證。

  云南省寄生蟲防治所蚊蟲專家 董學書:聽到以后,我們好幾個人心情非常激動,流下了眼淚。我23歲時就來了,現在瘧疾消除了,我86歲了。我現在工作的一個部分就是教學,另一部分是對一些資料進行整理。《云南蚊類志》上下卷有3000多幅圖,我畫了5年多的時間才畫完,掌握蚊蟲的一些基本知識,對以后的疾病控制是比較重要的。

  白巖松:提到外防輸入,大家馬上會想到北到滿洲里,南到瑞麗的防疫挑戰。其實,即便中國已經認證消除了瘧疾,也依然需要外防輸入,畢竟在2011到2019年期間,緬甸每年就有近5000名瘧疾病例輸入中國,一度是中國境外輸入瘧疾病例的最大來源國。傳染病就是這樣,光我們自己消除了它不行,還要幫助別人也消除瘧疾,才能真的治本。其實,圍繞這一點,30年前就有人開始行動了。

  防止邊境輸入,他選擇經驗輸出

  周一2例、周三1例、周四5例,本周,云南瑞麗等邊境地區的新冠本土病例仍時有出現。自從去年9月,瑞麗首次因疫情啟動全員核酸檢測以來,在一年多的時間里,這座邊境線長達160多公里的城市,一直面臨著疫情境外輸入的風險。三面與緬甸山水相連、村寨相望,在跨境人員往來頻繁的當地,任何傳染性疾病都有可能在不經意間沖破國境的防線,瘧疾防控,就曾是邊境防控的一大挑戰。

  健康扶貧行動云南代表處首席代表 張軍:我們瘧疾防控行業有一句話,叫中國瘧疾看云南,云南瘧疾看邊境,邊境瘧疾看緬北。那到了瘧疾消除階段,其實是很困難的,就是輸入性瘧疾的壓力,蚊子它不分國界,帶著這樣的病菌、寄生蟲馬上就過來了。從全球衛生這個角度來講,其實疾病真的是沒有國界的。

  畢業于中國醫科大學,1985年進入原衛生部工作,張軍見證了改革開放后中國寄生蟲病防治水平的提升,也因工作契機了解到,彼時,鄰國緬甸的瘧疾防控形勢嚴峻。30年前,張軍辭去“鐵飯碗”,正式以公益人的身份,進入醫療衛生水平落后的緬甸北部地區,組建團隊幫助當地人抗擊瘧疾。

  健康扶貧行動云南代表處首席代表 張軍:到了緬北,當時我走了好幾個月,去訪問當地老百姓的健康狀況和死亡因素,瘧疾是第一位的因素和元兇,十個當中有五六個是死于瘧疾,而且大部分是在五歲前死掉了。像當地的克欽族語言里,都沒有瘧疾這個單詞,老百姓認為洗完澡上來以后一受涼,開始打擺子,并不知道疾病是蚊子傳染的。你得從這個根上跟他講,這跟水和洗澡沒關系,我們需要防蚊子。

  面對瘧疾這一困擾當地人已久的疾病,緬北地區的疾控能力并不足。為了改變當地現狀,張軍的團隊只能白手起家,從滅蚊、發放蚊帳、建立最基礎的公共衛生系統開始。

  健康扶貧行動云南代表處首席代表 張軍:我們做的蚊帳是藥浸蚊帳,紡織的纖維當中是有藥的。所以蚊子一旦粘到蚊帳上自動就暈倒了。其實在過程當中也有很多的教訓,傳統蚊帳就是五個面,一個口,后來我們發現它的尺寸不行,需要擴大。很多媽媽要帶孩子睡覺,如果完全是單人的蚊帳,那孩子腳下一蹬,蚊帳有開口,蚊子就進去了。這些細微的東西如果不在社區里頭做是不了解的。

  透過來自中國的物資和技術支持,張軍得以將瘧疾防控經驗傳授當地,并以瘧疾切入,為當地的公共衛生系統完善貢獻了力量。新冠疫情暴發后,雖然張軍和團隊成員分隔在云南昆明和緬甸一線,但當地來之不易的公共衛生系統,也為抗擊新冠疫情帶來了幫助。

  健康扶貧行動云南代表處首席代表 張軍:傳染病控制過程當中,其實是有連帶關系的。緬甸2011年的時候瘧疾每年發病率將近40多萬,但是到了2019年的時候,就四萬。其實這十年跨度相當大,控制得非常好,大背景在于國際提供了很多援助,它有資金,針對單項疾病去做。

  去年6月,曾被稱為“瘴疫之區”的云南,因連續4年無本土感染瘧疾病例,實現了消除瘧疾的目標。作為中國較晚消除瘧疾的省份,云南與緬甸、老撾、越南三個瘧疾流行國接壤,漫長的邊境線上人員交流頻繁,加大了當地防控瘧疾境外輸入的難度,此時,幫助緬北地區開展防瘧工作,就更具現實意義。

  健康扶貧行動云南代表處首席代表 張軍:云南2020年消除瘧疾之后,輸入型瘧疾壓力非常大。世界衛生組織對中國這次消除瘧疾提出了建議,其中一個建議就是讓中國政府對東南亞國家,特別是緬甸提供持續幫助。只有這樣,才能保住我們消除瘧疾的成果。

  白巖松:雖然中國已經被世衛組織認證消除了瘧疾,但是這個世界依然要面臨瘧疾的危害。今年世衛組織《世界瘧疾報告》當中的一句話,讓人很難過:每一分鐘就有一名兒童死于瘧疾,而新冠肺炎又讓它雪上加霜。世衛組織的駐華代表也曾經發文章提醒:像中國這樣已經獲得無瘧疾狀態認證的國家也應該保持警惕,以防瘧疾卷土重來,這就意味著,你不僅要幫鄰居,還要把視線投向遠方。

  把抗瘧經驗,帶到非洲去

  中國疾控中心寄生蟲病預防控制所所長 周曉農:在非洲去調研的時候,有一次我在飛機上就問一個小伙子,瘧疾的情況怎么樣?他說同農村的老百姓早上還在開會,下午這個人就不來了。一問就是瘧疾病例,當時我們認為其中只有20%的發病率,實際我們查下來達到了30%甚至40%的發病率,這個是相當高的。

  國內瘧疾消除了,周曉農依然不敢懈怠。2009年起,輸入性瘧疾病例逐漸成為國內防瘧主要壓力,10年后,輸入性病例中,非洲占比高達91.1%。周曉農要求所里一半的年輕科研人員,都要去非洲參與抗瘧,欺貧怕富的瘧疾,讓那里的人感染,就像感冒發燒一樣平常。

  中國疾控中心寄生蟲病預防控制所所長 周曉農:中國已經通過了消除瘧疾認證,我們很多的同事,可能就會轉移到其他地方去,這樣就會影響到我們真正要防止輸入再傳播的能力。世界衛生組織希望中國把現有的這些專家,及時轉移到非洲去。

  保證瘧疾防控經費不少、隊伍不撤、力度不減,避免本土瘧疾死灰復燃,還要把防控經驗輸送到非洲。2015年,在世衛組織建議下,周曉農團隊籌辦全球衛生中心,中國對非援助從硬件輸出轉型成包括防控理念、能力建設等軟件在內的綜合援助。然而中國經驗到了非洲,遭遇水土不服。

  中國疾控中心寄生蟲病預防控制所所長 周曉農:難度要比中國大得多,“137”的工作規范,我們中國發現病例在1天內要上報給防治系統、信息系統,他們沒有這樣的信息系統,而且要上報的話,可能也要耗費三個月甚至半年。

  醫生極度緊缺、交通不便,現代社會的運行體系在這里幾乎完全失靈,對每個病例進行逐個跟蹤調查就很不現實,因此,這個被寫入世衛組織技術文件,并被推廣到全球的“137”策略中,“3日內完成個案調查與核實”這一步只能省略。基于社區綜合防控的中國經驗要落實到戶,需要摸索出因地制宜的版本,但1和7不能再丟,就要著重發展當地人自身的力量。

  中國疾控中心寄生蟲病預防控制所所長 周曉農:我們雇用了當地的衛生志愿者,也就相當于我們當初的赤腳醫生,每天在村里面社區里面進行巡視,一旦發現有發熱病人,就及時診斷、治療,而且這些信息也是在1天內,能夠及時匯總。同時我們在7天內,如果發現有瘧疾高發的地區,那就對這些村莊進行加強型治療。

  世衛組織將“137”,發展成“檢測,治療,跟蹤”三步法,兩相結合外加藥物治療的模式,讓坦桑尼亞瘧疾發病率降低了80%。事實上,周曉農團隊的援非探索項目一期,由英國國際發展署資助,而蓋茨基金會開始支持二期,進一步驗證中國經驗的適用性。中國發揮自身技術優勢,與國際資金相互配合,從援非雙邊合作,朝著多邊合作發展。

  中國疾控中心寄生蟲病預防控制所所長 周曉農:我們不但得到了經費支撐,同時我們也學到了項目管理。公益性組織能夠及時發現,哪些地方真正需要用錢,除了開展防治工作以外,公益性組織還積極來進行評估、總結經驗,所以公益性組織就比較靈活,有利于今后中國在非洲的合作中更好將經驗推廣到其他國家。

  世衛組織正牽頭將該模式推廣至贊比亞等四個國家,這也在周曉農團隊的計劃之中,即通過試點,讓非洲同行認可中國經驗,逐漸拓展至幾個國家,最終在非洲形成一個疫情發生就能產生效力的網絡,而這需要更多援非的星星之火。

  中國疾控中心寄生蟲病預防控制所所長 周曉農:我們也希望今后在瘧疾的援非過程當中,也可以借用一個省來支持一個國家的模式,這樣的話有利于資源組配、人員安排以及政策落實。

  面對未來,周曉農不無擔憂地講道,資金援助下降、東南亞瘧疾耐藥性、非洲人口增長與流動等因素,都在左右全球抗瘧成效。專家呼吁,在一個國家發生重大公共衛生事件,其他國家都不能獨善其身的當下,加強合作與應對,是全球止瘧的唯一出路。

  白巖松: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句話在面對疫情的當下,更容易讓人理解和支持,但現實也總有很多反向的力量,讓團結與合作成為一種奢望,于是,病毒就擁有了更大的生存空間。前不久,中非合作論壇發布行動計劃,中國將繼續支持全球瘧疾控制和清除目標,肩負大國責任!但愿人類能真的思考明白命運共同體這幾個字的含義,讓中國消除瘧疾的故事在這個世界上完整復制。

  編導| 張大鵬 姚道磊 郭佳靈

(責編:楊虞波羅、初梓瑞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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